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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2月01日

寻根滇红茶启航的祥瑞之地

 83年前,冯绍裘来到了由清朝最后一任知府琦麟倡导种植的凤山茶园,采下了试制滇红茶的第一份鲜叶,在这里开启了云南红茶的征程,开拓了云南茶业的阳光大道。
83年后,同是这样一个初冬,我们来到这里,追根寻脉。这片茶园是滇红茶起航的地方。滇红茶从这里诞生,从这里出征,从这里走向全国,走向世界,这里是滇红茶的根脉。
我们沿着凤山公路而行,在一面颓圮的围墙边停下,这里曾是顺宁实业局的旧址,青砖堆砌的台阶已被苔藓所占满,这条公路已经破坏了它原本的面貌。前辈说这里就是实业局的大门了,冯绍裘曾经就从这里走进云南茶叶大门,又从这里将云南茶叶带向远方。
我们循径登梯,茶园被这阶梯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有人打理,树下还种植着农作物,一部分任其自由生长。被打理过的茶树正沐浴在晨曦中,一片黄绿,逗人喜爱。
任其自然生长的茶树成林,枝叶茂盛、郁郁葱葱,高达丈余、错综复杂,不知多久没有人打理,像是被人遗忘在了记忆的幽谷。茶树油绿发亮,成熟叶片大似枇杷叶,好像要把它的全部生命力展示给我们看。它努力向上而生,争取阳光雨露。那么多的绿叶,就像一把撑开的雨伞,一枝搭着一枝,那油绿的颜色,明亮地照耀着我们的眼睛,似乎每一片绿叶上都在说着风华正茂。这散发着生命力的树虽被台刈过,从树干看不出已经百年风雨,但它的树根却说明了一切。
我在树下静思,遥想当年冯老先生看到眼前的茶园是感触,是欣喜。为何欣喜呢,冯老先生欣喜于在其他茶区茶树休养的时期,在这里能看到郁郁葱葱的茶树,且发着嫩芽;冯老先生欣喜于在这里找到了为抗战前线换回战略物资的茶叶;冯老先生欣喜于在寒冬找到了春天的希望。
中国是茶树的原产地,也是世界茶业和茶文化的发源地。中国的茶叶,早在5世纪时就以饮料商品形式输入亚洲的一些国家,16世纪输入欧洲的荷兰、英国,17世纪输入欧洲其它国家以及美洲。在19世纪90年代前,茶叶是我国大宗出口商品,独占世界茶叶市场,价格昂贵,占我国出口物资价值的7%,曾在我国历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由于印度、斯里兰卡引种茶叶的成功和茶业的崛起,加之英、美、日等国控制中国茶叶进入国际市场,1886年以后,华茶外贸逐渐走向衰落,其衰落时间延续了半个多世纪。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华茶衰落的形势更加严峻。为振兴华茶,出口创汇,换回战略物资,1938年,中茶公司寿景伟、吴觉农电邀冯绍裘到汉口参加中茶公司工作,任技术专员,负责茶叶产销技术工作。该公司8月迁往重庆,当时任中茶公司业务专员兼产制科长的黄国光大师,因品饮过云南省送去的凤山芽茶,认为:如改制红茶,更能发挥滇茶的优势,可以走向世界,也可改变我国单一出口小叶种红茶的局面。9月中旬,中茶公司派冯绍裘、范和钧、郑鹤春到云南调查茶叶产销情况,抵达昆明后,与云南省经济委员会主任缪云台先生接洽,请派人员同往各茶区调查,范和钧被分到佛海(即今勐海),冯绍裘、郑鹤春被分到顺宁(即今凤庆)。10月中旬,冯绍裘一行由昆明乘汽车3天到下关,经下关步行山路10余日到达迤西顺宁,已是秋末冬初时节。冯绍裘一行人看到凤山茶树成林,一片黄绿,芽壮叶肥,白毫繁多,顶芽长达寸许,成熟叶片大似枇杷叶,心里对这种云南大叶种茶十分感兴趣。当时顺宁只产晒青茶,一向不生产红茶的云南,能否生产出好的红茶,从调查的情况来看是完全可能的,只是有待一试。对此,冯绍裘怀着满腔热忱,决心创制名茶,为中华民族争光。
冯绍裘到顺宁后第二天,即商请凤山茶园试采“一芽二叶”鲜嫩生叶5000多克,分别制成红茶、绿茶各500克,作为试制样品,以观察其品质的优劣,找出问题之所在。一切都很如意,两个样品,看上去一红一绿,宛如一金一银,使人不胜欣喜,其色、香、味均为国内所罕见。将两个茶样邮寄香港茶市,被誉为我国红、绿茶中之上品。我国沿长江南北一带地区都不产冬茶,而云南迤西顺宁初冬季节尚能生长出茶叶,并能生产出这样高级的茶,使人欣喜若狂。冯绍裘还了解到:云南迤西以南一带,气候温暖、湿润,从不下雪,四季如春,土壤肥沃,茶树生长旺盛,采摘期长,从3月初到11月底,一年有9个月都有芽叶可采,量多质且优,实为大叶种优良茶区,尤宜于生产红茶,可与印锡大叶种红茶媲美。如从此改制红茶则大有作为。
12月,冯绍裘转回昆明,将顺宁茶区茶叶产销情况及试制红绿茶样实物向云南省经委汇报,得缪云台先生支持,同意云南省地方与中央合办云南省茶叶公司和筹建顺宁实验茶厂。并提请郑鹤春与冯绍裘负责筹办公司、茶厂事宜,得中茶公司电示同意,郑、冯2人留驻云南。郑鹤春负责省公司,冯绍裘负责顺宁实验茶厂的筹建工作。
1939年1月,冯绍裘被委任为顺宁实验茶厂厂长。
1939年3月8日,顺宁实验茶厂建立。筹建委员会由县长郑崇贤、建设科长周茂堂、商会主席木锦春、绅老李维周、厂长冯绍裘五人组成。全称为“中国茶业股份有限公司顺宁实验茶厂”,直属“云南中国茶叶贸易股份有限公司”管辖。
建厂工作在旧省茶叶公司支持和具体帮助下,进展顺利,冯绍裘一方面先搭临时厂制红茶,赶制竹木制茶器具投入生产;另一方面则忙于征用土地五十余亩,积极兴建茶厂,并通过旧中茶总公司,向安徽、浙江、湖南、江西等省招聘技工,举办培训班,积极培养制茶技术员和技工。
当时,顺宁实验茶厂机构和员工配备是这样的:厂长室,由冯绍裘兼任厂长;生产室,主任技师童衣云,技师祁曾培、冯元伯;业务室,主任吴国英(第二任厂长);总务室,主任周东白;会计室,主任蒋振庸等;初、精制技工共有32名。
顺宁地处山区,交通困难,三百余里山路,只能靠骡马驮运,所以制茶机器设备和物资购运既难又慢,为了争取早日试制,冯绍裘带领的技术团队在机器和动力设备没有配齐安装完毕的情况下,采取土法上马,使用人力手推木质揉茶桶,脚踏烘茶机,竹编烘笼烘茶等办法,保证“滇红”试制工作顺利开展。1939年,第一批“新滇红”约500担终于试制成功了,当时没有木箱铝罐,即用沱茶篓装运香港,然后再改装木箱铝罐出口。
刚创制出来时,“滇红”不叫“滇红”而称“云红”,后因云南简称“滇”,又借得巍巍西山龙门瞰下秀丽的滇池一水,改用“滇红”雅称。
“滇红”自创制以来,年有发展,成为祖国茶史上的一朵灿烂的名茶之花。1954年“顺宁实验茶厂”随县名改为“云南省凤庆茶厂”,1996年整体改制为“云南滇红集团股份有限公司”。